湘西之谜-放蛊
发布时间: 2011-3-08 22:36 | 作者: zhangjiajie | 该文章已被查看: 5437次
没去过湘西的人,难以真正体会到湘西的美丽和和质朴,留给外人更多的印象是蛮夷和巫毒。而其中最让外人众知而又充满神秘和恐怖的苗毒就是“蛊”。
很早时候,就从香港录像中看过由刘青云主演的“整蛊专家”。里面花样百出的无厘头、搞笑的整蛊方式,让当初学生时代的我感觉既新鲜又好玩。之后一系列类似的整蛊电影作品又拍了许多,逐渐潜移默化、甚至颠覆了自己曾对“蛊”一词的理解和害怕。其实“整蛊“的“蛊”和湘西苗人“放蛊”的“蛊”已经完全是两种层面上的含义了,虽然两者都带有一定意义上害人的意思,但“整蛊”的“蛊”更多代表的是怎样去戏弄人和捉弄人。而完全没有苗人“放蛊”的那种神秘和让人心生恐惧。
真正让我深刻体会到蛊的神秘和恶毒还要从各类古代武侠小说改编的电影中谈起。其中“碧血剑”中苗疆女首-何药姑给我的印象最深刻。她那色彩鲜艳而又充满异域风情的苗家装扮出场方式曾经让我眼前为之一亮,但更为震惊的是在她那妖娆之至的美丽外表和清澈银铃般的笑声背后,是不经意的甩出一把毒蛇逼退敌人或毫无声息的给对方种下蛊毒的方式,更让我为之钦佩和惊叹。如此一个美妙动人的女子竟然就是一个经常和毒虫毒蛇相伴的现代版“草蛊婆”,怎么说出来都不会让人相信的。还有林青霞和李连杰演的“东方不败”,大家可能记得更多的是两位主演之间的较量,但最终赢得好汉心的却是和蛊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的苗疆女子——任盈盈。
究其放蛊之所以让人害怕,其实更多是因为受了电影里中蛊之人凄惨画面的影响:哀嚎痛苦,满地打滚,如蛇蚁在全身啃咬般痛苦万分,最后都受不了这种折磨,抓破全身,自尽而死,死后从身体各部位爬出蜈蚣、毒蛇、蝎子甚至虫蛆之物,恐怖之极。电影中放蛊大都是对坏人的惩罚,但其手段之残忍,看了确实叫人心生不忍。这也加重了世人对湘西放蛊的恐惧和神秘心态。
在湘西,蛊是轻易说不得的,且和娇艳靓丽的女子无关。若说谁是“草蛊(同鬼音)婆”,那人一定是又老又丑,双眼烂红,行为怪异不同常人的。关于草蛊婆的传说和描述很多,但我更倾向于后者,即对“通常一个不幸的女人因被猜疑而指认为草鬼婆”的说法。同情女子的遭遇,也痛恨人言的可畏。导游曾做对苗家女子为什么放蛊做过这样一个解释:在过去,湘西苗家的男子很多都在外地做工,而孤苦一人守在家的女子因担心长期在外打工的男人迷恋外面的世界和女子不愿再回来,故在他们出门之前,都要给自己的男人喝下一杯放过蛊的茶汤,如果男人在外变了心不回来,忘了回家的日期和家中守望的女人,那么男人就会得一种病,菜饭不思,日渐消瘦直至死亡。除了放蛊之人可以医治之外,任何郎中都无药可解。听了这个传说,我突然对蛊不是那么的害怕了。因为感觉其实这更多描述的是一个痴情女子祈盼丈夫早日归家的温馨而又感人的场面。如果这世上真有这么一种放蛊的巫术存在,我宁愿被放1千次。
湘西放蛊
湘西放蛊,是一种巫术,是湘西独有的一种奇异现象和怪异行为。
“蛊”在汉语词典里的解释为:把许多有剧毒的毒虫放在同一个器皿容器里;不给它们东西吃,让其互相吞食,剩下的最后一个即是毒王,为“蛊虫”。而后把毒虫弄死后晒干,制成粉末为蛊药。湘西放蛊主要分为两种。一是下辜,二是放蛊。
“下蛊”历来是湘西苗族年轻女人们的事情,那是美丽与残忍并存,愚昧与诡异同在的一段往事。在过去的时候,有很多湘西男人在外面的世界闯荡。在分别时,女人们都会在男人临行前给男人喝下一碗放了蛊药的茶,并一再叮嘱男人每隔一段漫长的时日都要回家一趟,不要忘了苗乡为其守望的女人。如果男人在外面变了心,忘了回家日期,忘了家里的女人,那么男子就会得一种病。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直至死亡。这种病症郎中也无法诊治出其原因,也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
“放蛊”行为是用一种意念将蛊虫放在别人身上危害别人的一种行为,主要是以敛收钱财为主要目的。在湘西很多苗寨都有一性格孤僻,红色的眼睛且布满血丝的老太婆,即草鬼婆。传言草鬼婆体内带有蛊虫,每隔一段时间蛊虫体内作乱时,须将蛊虫放出来。或放小孩,或放牲畜。如果那家小孩无故出症状,那么,那家人即带上一点礼品心意至老妇住所。见面即说“婆婆,我来看你了,一点心意请收下。我家孩子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所以来问一下婆婆。”而老太婆只须说“你回去吧,你家孩子没事的”,回家后,果然无恙。
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是现在科学无法解释的治疗方法,真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而在湘西存在了很长的一段历史。至今,湘西放蛊也是湘西过去留给湘西后人的一道谜,无从探究,无法考证……
草鬼婆
据有关资料,放蛊是一种古老的黑巫术,两千多年以前的《春秋左传》中就有关于蛊的记载。宋人郑樵所著《通志六书》里甚至记录了制造蛊毒的方法,大意是说,将各种毒虫集中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与吞食,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蛊,即毒虫之王。历朝历代官府都针对制造蛊毒行为有非常严厉的刑律,故放蛊巫术完全处于秘密状态,历代志书史记,关于蛊毒的记录数量虽然不少,总是廖廖数语,并且语焉不详,这就使蛊婆(草鬼婆)与蛊毒变得更加诡秘。
《乾州厅志》记:“苗妇能巫蛊杀人,名曰放草鬼。遇有仇怨嫌隙者放之,放于外则蛊蛇食五体,放于内则食五脏。被放之人,或痛楚难堪,或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膛,皆致人于死之术也。”
传说放蛊的手法有三到四种,以手法的不同可鉴别法术的高低:伸一指放,戟二指放,骈三指四指放,后果各不相同。一二指所放的蛊,中蛊人较容易治愈,三指所放就较难治了,倘若是三指四指所放,几乎属于不治之症,中者必死无疑。
中了蛊的人在将死前一个月左右,能见到蛊婆的生魂掩着面前来送物,行话谓之“催乐”。此后如果病家不能得到有效治疗,一个月内病人定会死去。治疗中蛊的病人,轻者郎中草药或还可以奏效,重者非放蛊者本人来解才有生路可求。
对于蛊婆旧时有多种方法识别真假。按《永绥厅志·卷六》的记录,真蛊婆目如朱砂,肚腹臂背均有红绿青黄条纹,没有就是假的;真蛊婆家中没有任何蛛网蚁穴,而该妇人每天要放置一盆水在堂屋中间,趁无人之际将其所放蛊虫吐入盆中食水,否则就是假的;真蛊婆能在山里作法,或放竹篙在云为龙舞,或放斗篷在天作鸟飞,不能则是假的。所有的真蛊婆被杀之后,剖开其腹部必定有蛊虫在里面,若没有就是假的。清嘉庆之前,苗人捉到蛊婆格杀勿论,后来不知何故,不敢再杀而是卖于民间,放蛊之术得以流传。
一般说来,蛊术只在女子中相传,如某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也有传给寨中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蛊婆家中学习女红,被蛊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经意地对该女子说:“你得了!”该女子回家之后必出现病症,要想治疗此病,非得求助于蛊婆,蛊婆便以学习蛊术为交换条件,不学则病不得愈。因为一切在暗中进行,传授的仪式与咒语,外人无从得其详。
每个蛊婆都设有自己的蛊坛,藏在山涧、溪流或家中的隐蔽处,蛊婆需要非常谨慎地保护它,因为蛊坛一旦被外人发现,蛊婆自己命将不保。传说曾有蛊婆设坛在家,某天趁无人时用热水给神偶沐浴,不料被自己的小儿子看见。第二天,蛊婆上山砍柴时,孩子不知利害仿效母亲给神偶洗澡,结果因水温过高将附有蛊妇之魂的神偶烫死。再说那蛊婆在山中劳作,猛然间感到心促气短力不能支,心下明白定是蛊坛出了问题,不敢有半点延误,赶快回家沐浴更衣,收拾停当静卧床上,不过一个时辰已经气绝。
相传蛊妇放蛊中一人,可自保无病三年,中一牛,可保一年,中一树,可保三个月,如不放蛊,蛊婆自己就要生病,连续三年不将蛊放出去,蛊虫不得食就会伤害蓄蛊人。动物之中唯有狗不能放蛊,蛊婆怕狗也不吃狗肉。
通常一个不幸的女人因被猜疑而被指认为蛊婆,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隔离了她和所有的人,她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的华盖之下,不曾翻身已经碰头。日子长了她也死了心,放弃了任何讨还清名的企图。她越来越怕见到人,就像人们越来越怕见到她。她在年复一年指桑骂槐的声浪中老去,夜复一夜的哭泣让她熬红了眼睛而且见风就流泪,她已经多年没有唱过歌,把一副又甜又美的嗓子嘶哑了,她不再需要再为丈夫当户理妆,于是不光衰老了容颜也褴褛了衣裙,成了全寨子最邋遢最丑陋的老女人。她就这样背着草鬼婆的名声走完了一生最后的路,她死后人们掘地三尺,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蛊坛和任何神偶纸人,可寨里的人仍然松下一口气说,这下我家的伢崽可以平安长大了。
然而,没有多久另一个不幸的女人被指认为新的蛊婆,因为大家并没有忘记“无蛊不成寨”的说法,这是祖辈们留下来的成规。这个女人的结局也必将是穷苦而寂寞的。
苗人的蛊
苗族几乎全民族笃信蛊,只是各地轻重不同而已。在苗族的观念世界,蛊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类。蛊在有蛊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蛊者本人(蛊主)进攻,索取食物,蛊主难受,就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
其实这种令人生畏的蛊,并非苗人的专利。蛊术在中国古代江南地区早已广为流传。最初,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秘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先秦人提到的蛊虫大多是指自然生成的神秘毒虫。长期的毒蛊迷信又发展出造蛊害人的观念和做法。
据学者考证,战国时代中原地区已有人使用和传授造蛊害人的方法。苗族多处偏僻地区,旧时医学落后,许多疾病得不到有效治疗。故每遇就诊无效,动辄归咎于蛊。随着苗族地区科学文化知识的普及,医疗水平的提高,蛊术迷信现在在苗族地区的影响越来越小。